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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剑红蓝]又一场尘世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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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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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百万神明、前世轮回,抑或是什么风水八卦,神乎其神的,志叶丈瑠都觉得不及手中一把沉甸甸的剑来得可靠。那丝竹管弦之声,远不如金石碰撞来得激荡人心。
  可是命运流逝,春风几度,谁也不知往前是何方。如今曲终人散后,流之介的歌舞伎海报都贴满了剧院,这是丈瑠曾想过但未曾目睹的事。

  “殿下,这祖先们说的因果流转,也不是没道理啊。”日下部彦马曾笑道。
  仔细寻思也确实如此,看看志叶家都几百年了,硬是和三途河的妖物扯不开关系,若不是命中注定大概就是积了孽障。那么这几百年来,池波家、白石家等等,那些代代侍奉志叶家的家臣们,也早就和他们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彦马老爷悠悠提起过,在丈瑠殿下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和流之介交过手了,那场还是殿下败下阵了呢。话音一落,语出惊人,几个臣下“噌”地围在彦马身边,兴致勃勃要听他们威武的殿下输了剑是个什么熊样。丈瑠面子挂不住,追着彦马让他住嘴,自己却开始回想到底是何时何地败的阵,还败给自己未来的家臣?
  流之介正在不远处专心训练,没听到这边的动静。白色的剑道服映在院角小池的水面上,不时被锦鲤摆尾搅乱。少年眉目,意气风发,一记横切破空劈过,半空中只余落花伶仃。
  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偌大而古朴的院落里总会给人错觉,都不记得身处前世还是今生,记忆里的是是非非又在何时记下的。
  既然是未来的家臣,彦马觉得就有见一面的必要。曾经,彦马领着刚在剑道室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丈瑠跑去拜访过池波家。
  池波一家自古守护着神圣之泉,亦是歌舞伎世家,古意盈然的院落不输于志叶家。小丈瑠自幼在大宅里生长,自然喜欢木廊和榻榻米,还有庭院里种着的樱花树。他挣开彦马的手四处摸索,竟不经意跑到乐屋门前,莽撞拉开了薄薄的纸门。
  等到彦马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小哭包坐在榻榻米上掉眼泪,哭花了脸上的粉墨;另一个小魔王似的未来主公握着竹刀,手足无措的楞在原地。
  流之介的父亲哭笑不得的解释道,“这个殿下还真厉害,小小年纪就喜欢降妖除魔,他进来见我儿子脸上这妆容,就吓破了胆子,竹刀唰地往我儿子头上挥。”
  “这个殿下呀,最怕就是人吓人!”彦马苦笑。
  还没等彦马拉着小丈瑠道歉,哭的那厢居然来劲了,一边擦着大花脸一边去拿房间角落的竹刀,小脸气鼓鼓的。一看这阵势,小丈瑠也觉得输人不能输阵,挥着竹刀跳到院落里严阵以待。
  得,还没吩咐就已经开始比划了,想必将来相性佳。两个父辈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然而胜负他们都能猜到,几乎毫无悬念,一定是丈瑠惨败。小丈瑠才刚刚开始武士的训练没多久,还只能被剑道老师用竹刀教训,哪是早早开始练剑的流之介的对手?
  小丈瑠可不知道这些,只觉得对方是个瞎扮鬼的同龄人,与会剑道的自己不是一个层次的。可就是这个他眼中的装神弄鬼之徒,竟然擦干眼泪拿起竹刀,几招就敲在了他脑袋上——和他敲的地方一模一样。
  从那开始,小丈瑠练剑都勤奋了,虽然他自己都很快忘了这茬黑历史。
  如今隔日经年,丈瑠到也想起了些旧事,比如刚脱离开裆裤不久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非是进了谁家后院,撞破谁家纸门,误伤了谁家孩子,又被谁教训了一顿。那个谁一身素净,威风堂堂,仍旧意气风发,又一个春日好时光。
  回头再看,确实令人发笑,年岁流转了偏偏又是这人。看他躬身伏腰,表着忠心却不卑不亢,光明磊落,舞剑挥起潋滟水光遮掩那少年眉眼,仍旧是那副清澈模样。无论是两手持剑斩敌如流水,还是身着华服扮那不动明王,都让人赞一声漂亮。

  身为武士,丈瑠欣赏他行云流水的剑法;身为主公,丈瑠亦喜爱他的忠心。然而身为一道庇护真正君主的影子,丈瑠最害怕的仍是他的剑、他的心。一切谎言败露的时候,说不清孰是孰非,痛苦的程度恐怕他两不相上下,而率先撒下弥天大谎的他又罪当几何?一众臣下,茉子、千明向来对他直呼名讳,不介意他的身份;琴叶年纪尚小,她的追随尚有些懵懂;源太看着他的本来面目长大,本就知根知底;只有流之介,几乎生下来就被教导了要跟随志叶的当家,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
  如此丈瑠又产生些同病相怜的情绪来。他生下来就被选为十八代当家的影子,就像流之介一生下来就注定成为志叶的家臣。唯一不同的是,流之介还有他喜爱的歌舞伎,身为臣子也堂堂正正,和他这个除了志叶家十八代当家的假身份外一无所有的影武者完全不同。

  有朝一日,这些身边人都会离去吧。阳光普照的时候影子就会消散,丈瑠想,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大概也能就此解脱。

  可就像日后彦马老爷紧握着他的手所说的,一切并非只是谎言,这场戏之中仍有真实,有着能支撑丈瑠灵魂的真实。
他无数次相信过的,向他这抹除了使命外就是一副空壳的影子灌入灵魂的,他的同伴们。他们以性命交付,丈瑠便以身心相报,即使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这么做。
  造化弄人的是,兜兜转转,失而复得,最后一切又归到丈瑠身边。就像他还是留在了志叶家的古宅,再次相遇还是意气风发的年纪,那个生而为十八代当家的人站在了十九代当家的身侧,拥有着怎样的刀光剑影也不能撼动的坚定。
  与血祭恸哭的大战昏天暗地,在身边同伴的支撑下丈瑠才得以数次坚定的挥剑。然而,或许是想起了那晚,丈瑠才得以做出决定。
  庭院月光如雪,他身披流银挥剑,为了赴腑破十臟的赌约彻夜未眠,流之介便坐在廊下看了他整整一晚,仅仅是为了阻止他去赴这个鲁莽的约定。那眼眸还是如水般澄澈,只是因他而起了波澜。第二天,流之介说出他思考了一晚上的结论:“作为一介武士,被身份所逼……也不是……”他一时组织不了言语,只能抬头望着丈瑠。
  只是作为池波流之介,我担心你的安危,是这样吗?丈瑠没有问出口。如果说出来的话,就不是池波流之介了。他明白其中意思,才会在流之介说完之后笑出来。
  那双眼睛像池波家世代守护的神圣之泉,不沾染一丝污秽。丈瑠想起他在其中的倒影,好像烈日下游鱼投下的影子,有着墨黑的清澈轮廓,但却真实的倒映着。
  明明大战在即,但心头一动,丈瑠就将注入了封印文字的牒递给了流之介。他将最后的赌注押在了流之介身上,却从未想过会输。就像他注定会迎接自己的宿命,武士太刀刺入命中的劫数。注定流之介这一剑会刺进去,刺破血祭恸哭的铠甲,就像他注定不会背叛志叶家,背叛丈瑠,因此这一刀坚如磐石。
  如斯清澈,丈瑠羡慕着那份他所没有的从容。然而现在尘埃落定,众人各奔东西,他身边不再有这样的臣子了,曾经热闹的大宅变得空旷寂静。
  每每望向木廊,丈瑠就想起大家并排练习文字之力的样子。其中一人的字圆润潇洒,力透纸背,总能让观者舒心,如今也不知随着笔尖走向了何处。那长长的笔画有些遥远。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丈瑠很少想过这之后的事,眼下这问题却迫切又不真实。而每次他所逃避却又羡艳的坚定,总会强迫他面对他不愿面对的现实。
  彦马老爷拿来一封水蓝色的信,边角印着池波家的家徽。那里面装着流之介在京都公演的邀请券,还有一封精简的书信,大意是务必请丈瑠亲自来看一眼。
  无论如何都想看到殿下坐在观众席上,看着我最精彩的表演。流之介明显郑重地写下了这句话,笔墨都粗重了几分。
  而看到信的丈瑠第一反应竟是,自己似乎连车票都没买过。
  “老爷子,我想去京都。”
  “我就知道殿下会这么说!老爷子我这就着手打点行李——”
  “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去。”

  丈瑠捏着那封精致的邀请函,珍重地把它保存起来。
  ……之后,再谈谈那风月之事吧。
  丈瑠身无长物,唯有这刀剑和一场被交付的宿命。认同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后,他发觉自己也有一直无法摆脱的东西。抛去那些无从谈起的忠诚,他身边的人寥寥无几,只有流之介仍然像一开始那样一眼望的见底,纯粹的风骨让丈瑠一直心生向往,甚至说是喜爱也不为过。
  脱去志叶十九代当家、甚至是武士身份,作为志叶丈瑠,这样贫瘠的我,想要去见你一面。那圆润潇洒的笔画,如今仍继续书写着。

  丈瑠迫不及待的踏上他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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