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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火蓝]Sink

参本文
相当于In Silence番外的东西,同一背景
感情线自由心证
邪恶混乱就是我本人(没有)
祝大家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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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得到直人的回复,绫濑有些灰心的走了。
  直人只觉得好笑,走出几步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平常挺洒脱一人现在怎么变得那么执着。
  他看着绫濑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新年夜前的人群是拥挤而愉快的,可在这摩肩接踵里直人感受不到他们的快乐。他宁愿把目光放在绫濑身上,随着那抹身影望向人群深处再慢慢收回。
  与龙也之间的水火不容不同,直人打一开始就没有对绫濑抱有恶感。或许都是游离世间的缘故。绫濑不怎么愿意付诸感情,而直人追逐欲望反而看得清他人的混浊,某些方面他们还是相似的。
  一个女孩拉着男友从他身边走过,雀跃的样子充满了恋爱的喜悦,以至不经意间撞到直人了都不自知。直人踉跄了一下,瞟了一眼抱着男友手臂的女孩,他们正走向了排起长龙的抽奖队伍。
  终究还是不一样的。直人想。绫濑是个想要抛弃一切的绝症病人,他是利欲熏心的权力奴隶,到头来绫濑至少拥有与同伴的羁绊,他却选择孑身一人。他不喜欢有人挂在手臂上的重量,更讨厌碍事的同伴和自己愚蠢欢笑的模样,他只觉得碍事。
  就像他不会像绫濑那样,为了同伴虚无缥缈的未来把希望寄托在一次抽奖上。
  直人转身也排到了抽奖的队伍里。等待前面的长龙慢慢变短,偶尔找点无聊的事打发时间也不错。。
  刚才的女孩在他前面一两个人的位置,而她的男友站在队伍外耐心地陪她排队。在他们叽叽喳喳的对话里,直人听到了“婚礼”“婚戒”之类的字眼,这才反应过来,特等奖是枚漂亮的钻石婚戒,为了连赢家都不放过还只有一枚,想要对戒的另一枚还得去买。
  给我真是白瞎了你们的苦心设计,我可没必要去买另一枚。直人冷笑了一下,不再看那对小情侣。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旨意还是因果报应。直人看见绫濑拎着袋方便面灰心丧气的身影,看着女孩没抽到钻石戒指懊恼的摇头,心里的嘲笑不断发酵的同时,正好轮到他。直人交了钱,没有搓搓手也没有求神拜佛,抓着把手随意转了一圈。
  前因如此,后果就是他手上多了一个精巧的盒子。结局是围在旁边的小情侣惊得瞪大眼睛,商家因为被早早断了生意而气的直发抖。直人完全没有作为赢家的喜悦,拿着个红色丝绒小盒子不知所措。他犹豫了一秒,随手把盒子扔进了购物袋里。
  他讨厌的、既定的未来里,是否有这枚戒指的存在呢?就像他曾经拥有的未来里,是否有那一条交线呢?
  直人说过龙也,果然力量是必要的吧?
  可是……只拥有力量是没办法活下去的。绫濑这么反驳他。
  不,不可能。直人这么想着。他想要的东西,只要拥有力量,权杖便触手可及,而有了权力和力量,他所有的欲望都能得到满足。
  除了那些未来人,那些离他一千年远的人类们。
绫濑实在太遥远了,他连生命都悬在岌岌可危的高处,这是直人拼尽全力也够不着的东西。想想自己,像个家徒四壁的赌徒,与那些富人的孩子们比赛玩弄权势,最后的筹码就是性命了。绫濑也是如此啊,他与别人天生少了筹码,想为了谁拼上性命都不行。
  这样的绫濑,看过来时目光犹如透明的鸡尾酒,折射出灿烂的光芒,却稍纵即逝。直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没见过把希望和绝望酿在一双眼睛里的人,相互交缠,影影绰绰,能倒映任何人的、安静的影子。
  直人想起那个夜晚,他站在雨里,远远望着绫濑倒在地上的身影,同伴们围在一旁,他却冷静得几乎可笑——他知道自己这时候什么也做不了。他不是绫濑的同伴,以此为基础的更为亲密的关系更不用说,他没有立场过去为绫濑担忧。那时,他感觉自己离绫濑那么接近,他们都是游走在死亡边境的人。
  那枚戒指于他来说是多余。长得跟锁链似的、半指宽的指环,又没有魔法,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他没有想赠与的人,他也不愿被这个理应戴在别人手上的指环束缚。
  可惜了这枚戒指,它应当成为别人甜蜜爱情的见证,或是成为流于时间的传世之宝,它本能因被赋予的情感拥有无限的价值,而不是被直人这样的人拿在手上想着怎么卖掉它。绫濑也会想卖掉它,可它换来的金钱可以救人于水火,往小了是拯救了五个人的命运,往大了说是拯救了人类的未来也说不定。
  直人可不会用它去为别人做什么。说得难听点,这枚戒指只能勉强够得上他半年的工资,没有值得他努力的价值。就连路过珠宝店,看到橱窗里展示的、情侣款的戒指,直人也无动于衷,路过时连头都没转一下。
  倒是刚才看到的小情侣在里面,女孩看着戒指两眼放光,与男友边窃窃私语边挑选戒指,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对未来幸福的向往。直人径直从店外走过,与幸福的情侣隔着一个透明的橱窗,仿佛行在九霄云外。
  至少在那一刻,直人都觉得应该把戒指拿去卖了都比在自己手上呆着强。在他把购物袋放在桌子上后,几乎就忘了里面有一枚价值不菲的戒指。
  红色丝绒小盒子里的戒指,直到他的新主人在新年夜回来后才从成堆的衣袜鞋裤中脱离,得以重见天日。它不会知道它的主人拿着它,竟少见地带着笑意,只因一个未来人悄悄向他透投出的笑容欣喜又真挚,怀着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小秘密。
  新世纪里直人第一个渺小的念头,与他喜爱的权钱名利都无关,仅仅是想送出去一枚暂时廉价的戒指,送给一个不可能把它带走、将其流传的人。
  无数这样渺小又看似现实的念头构成了人类的欲望,直人那蓬勃的欲望也是如此。于是很快,这个念头像落进淤泥的珍珠一样,被淹没在不知名的地方了,无影无踪。
  珍珠仍旧是珍珠,莹白的光芒在泥里温和的闪着,可那光芒太微弱,以至于直人甚至没办法留意。
  直人总觉得他会孤独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并且乐于接受这种情形,是他自己拒绝了身边一切伸来的手,他早就做好了相应的觉悟。
  结果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身中数弹,奄奄一息,鬼使神差的想起了那枚该死的戒指,它的钻石光芒闪烁,就像绫濑的眼睛。戒指,对的,那枚不该属于我的戒指,它应该有个主人,戴着它步入爱情的坟墓,就此心甘情愿被束缚。直人已经没有力气了,他没办法把这枚戒指送给应该拥有它的人,他不禁有些懊悔。
  银白的指环,戴在绫濑手上是什么样子的?直人在脑中拼凑着这样的图案,他觉得像鸟儿的脚被栓上了松垮的铁链,随时可以挣脱。而铁链的另一头,不就牵着直人自己吗?
  电光火石的数秒后,直人终于有所察觉,他是如何的心甘情愿被束缚。时间连者的各位把他热衷的权力视做草芥,绫濑却根本没有看见,就像他在意自己的生命一样,他只看见了一个不珍惜生命的疯子。
  也在此时,直人终于读懂了绫濑那日的叹息。
  他对龙也说,只有力量是没法活下去的,你的同伴中也有这么说的人啊。
  直人从不后悔,在这五脏六腑都被打烂的时候他也没有后悔过,他早就把自己装在锁死的笼子里慢慢下沉。他以为海的尽头有光,穿过静谧漆黑的深海就可以了,可他一味的下沉,就耗光了所有氧气,根本撑不到光亮刺破黑暗的瞬间。
  他深深的凝视海底,发现身边每个人都在往海面浮去,只有一个人如同被锁在笼子里和他同样在下沉。那个人的眼睛却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偶然间向他投去了视线。
  你该回到海面,这片海没有尽头,你无法在这里生存。那个人这么说着。
  那你呢?你离我那么遥远,却也在这里。
  直人不觉得后悔,他的选择让他能遇见绫濑,这样就更具有意义了。他唯一后悔的是,没能和绫濑有一个契约,赌约也好约定也罢,什么都好,哪怕是不存在的证明——
  证明这深海中我并不孤独。我曾见过你,你的眼神亮如海中的白昼。
  戒指就很合适。没有口头约定的空白,也没其他物件那么脆弱。若是坏了便坏了,绫濑就不会知道了,原本不该出现的东西记不住也罢;若是收下,有朝一日出现在他修长的指间,或许他会发现,戒指里寄宿了某个荒唐的突发奇想,以至于主人要带进坟墓里贴在心脏上保持温度。
  被直人救了一命的小女孩紧张的看着直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能看着空荡荡的鸟笼看那么久,但直人答应了要帮她找回小鸟,她就这样期待着。随后,她注意到了那枚放在直人床头的戒指,惊叫了一声。
  直人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
  “收下这枚戒指好不好?等你长大了,哥哥还在的话,你愿意当哥哥的新娘吗?”
  “新娘?是穿婚纱的新娘吗?”
  “是的,是陪我走过下半生的人哦。”
  “哥哥没有新娘?”
  “有一个人。我想过陪他走完半生,可他当不了我的新娘。”也不可能陪我走下去。
  “这样啊……好吧。”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头,把戒指郑重地放进自己的小荷包里。
  直人确定伤口没有继续出血,就站起来摸摸女孩的头,一瘸一拐地走出门寻找那只金黄色的小鹦鹉。
  女孩站在门口看着他,睁着大眼睛问:“那个新娘是谁呢?”
  直人顿了顿脚步,望着门外停在破旧楼房上的金色鸟儿。“他叫绫濑慎之介,他不是新娘,更不是我的新娘。”
  灰蒙蒙的天空下,鸟儿金黄的羽毛好像阳光的颜色。然而那不是青鸟。
  不久后,事情按照未来既定的轨道发展。西历2001年2月3日,V-REX驾驶员泷泽直人死亡。他的尸体旁,鸟笼里空无一物。
  那枚戒指像直人未完的愿望一样,固执地存在着,等待在化为尘土之前完成它的使命。

  一千年后的某日,浅见财团旗下的医院。
  “……最近不是又有一批被找到的文物嘛,展览了不少,还出了个通知,说是可以认领祖先遗物呢!”
  “我去了我去了,那是真的!我领了几样,包括我祖先的首饰盒啊、旧书啊什么的,是真的可以领回家,还教你保存方法的。”
  “估计是这批东西太多了吧……对了,你怎么知道是你祖先的啊?”
  “查了资料鉴定了呗,我家是旁系来的,结果就剩我们了。你别说,就连这个浅见集团,他们浅见家祖先的遗书都发现了好几份!”
  “这样……我是不指望了,你说说你祖先那些东西到底有什么吧?”
  “别的没啥,有一个单枚的婚戒,好像还没用来结婚……”
  “婚戒不结婚用来干嘛?”
  两个絮絮叨叨的护士突然停了下来,齐齐望向站在她们面前的绫濑。绫濑看上去气色不像需要住院的,还温和的笑着向他们询问。两个姑娘望着这个特殊治疗的常客一时间都有些惆怅,为什么好看的人总要遭殃,然后同情的叹气挥别绫濑。
  正当姑娘们扭过身的时候,绫濑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婚戒也可以当戒指用,它只要能证明感情永流传就行了。”
  说话间带着玩笑的尾音,两个姑娘都是一愣。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什么?那个戒指吗?”
  “是啊。以前我看过很早之前的族人自传,说过什么,‘太奶奶总是小心保存一个不是太爷爷送的戒指,说要帮救命恩人的忙把戒指给一个人’这样的。”
  “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好像是……绫濑,绫濑什么……呃……嗯?”
  小护士突然睁大眼睛,风一样追上走出很远的绫濑,在他走进电梯门前拦住了他。
  绫濑被她拉的一个踉跄,回头礼貌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小护士支支吾吾,脸红心跳,倒不是因为春心萌动。
  “绫濑先生,那个,我……不是我,是有人托我给你一样东西……不对,一个千年前的人让我给你送样东西……”
  女孩子紧张地看着绫濑,竟与她先祖看着救命恩人时的神态如出一辙,绫濑也像那日的直人一样温柔,不过两人都不知道就是了。她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一枚磨损的灰暗的戒指。
  绫濑看着女孩,有些疑惑,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后伸手拿起戒指。
  疤痕间还透着些许银白,中间的钻石虽细小但仍是耀眼,老旧但质朴的金属在绫濑指尖渐渐染上温度。
  他见过这枚戒指。
  绫濑在因治疗奥西里斯症候群而所剩无多的记忆里寻找它的踪迹。猛然回忆起一个新年夜的白天,一个不切实际而充满希冀的决定,和一个高高在上的奖赏。然后还有一个男人,眉眼桀骜,执着到谁也不能动摇。
  这枚戒指说是属于男人的,绫濑甚至想不起男人的名字,可戒指却是跨越了千年不经意间才到了他手里,好像不期望他知道,却执着的把自己的一厢情愿倾注在里面了,也许冥冥有定数,最终没有被淹没在尘土里。
  那双桀骜的眼睛在千年前回望自己。
  “原来被你带走了啊。”
  绫濑把戒指攥在掌心里,把它包裹在自己的温度里,冰冷的金属好像掉进温暖的海中。
  随后下沉,直到海底传来白昼似的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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